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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从前无你

盛夏的夜色疏凉。

楚灵桉孤身游走在长街上,目之所及再寻不到萧陌衍的身影,只有耳边不断回荡着他的那句戳心冷语。

好不容易等来的一日,终究还是被自己搞砸了。

楚灵桉嘴里发苦,却听旁传来一道吆喝声:“捏泥人啦,不像不要钱!”

她转头看去,就见不远处支着个捏泥人的摊子,缓步走上前:“大叔,我给你钱,能让我自己动手捏两个泥人吗?”

“当然当然!”老板接过钱,喜滋滋的将铺子让给楚灵桉。

楚灵桉从没做过泥人,自然不会。

可和萧陌衍有关的事,她总是想着自己来。

捣鼓了好一阵,好不容易做出完整的两个泥人。

虽然怎么看都不像自己和萧陌衍,但她还是高兴。

一对泥人并立,皆是笑颜,如若他们也如这般该多好。

楚灵桉眼里流露出艳羡,最后抱着两个泥人回府去寻萧陌衍。

可刚到他门前,就听屋内传来萧斯衡的沉声问询。

“陌衍,你如今是想要如何?”

楚灵桉脚步一顿,就听萧陌衍答:“想回到从前。”

他声音郑重:“兄长应当知道,我心之所向是战场,是兵戈铮鸣。”

是啊,以他的能耐本该是纵马欢歌,军功盖世。
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连走一段路都要停停歇歇。

楚灵桉垂眸看了眼手中带着笑意的泥人,不禁想,若是陌衍回到战场,应当是这般笑着,或许更加恣意。

屋内对话声不断。

楚灵桉双手拢着那对泥人,最终转身去往了书房。

萧陌衍一年前重伤,虽治愈,却引发了以前所受之伤埋下的隐患,伤了根基才一直养不好。

这一年她翻遍医书,却也未寻得治愈法门。

难道,当真无法吗?

楚灵桉不愿相信,这晚,她又独自一人熬了整夜,仍是一无所获。

茫然的看向桌上渐暗的烛光,楚灵桉蓦地想起那日拦住自己的道长!

道长既能知晓她与萧陌衍的因果,也定有解救之法。

第二日一早。

楚灵桉便独自出府去找寻那位道长,从骄阳初升至烈日当空。

她走过每一条所知晓的街巷,可就是未见那日的道长……

失落渐渐席卷,楚灵桉踏着沉重的步子准备回府。

突然被人拦住:“姑娘有疑,不如让老道替你道明。”

“道长?!”楚灵桉嗓音沙哑,却掩不住喜意,“您可知如何能治好他的旧疾?”

老道人半阖着眼,不答反问:“姑娘可知这叫改命?”

楚灵桉心底一颤:“改命?”

老道人扫了扫拂尘:“改命,自是一命换一命。”

这话听着吓人。

楚灵桉却只是愣了下,便继续追问:“如何做?”

“你不怕?救了他,你就只剩三日性命。”老道人提醒着。

“怕,可我更想他如愿,高兴。”楚灵桉眸色凄苦,话中却满是甘愿。

老道人无声叹了口气:“痴儿啊!”

“罢了,你若想救他,便在你们二人阴阳调和之时,将此香点燃,待一切完成,结果自会如你所愿。”

楚灵桉接过老道人递来的线香,唇瓣微颤。

“阴阳调和……”

楚灵桉并非不懂,只是知晓萧陌衍对自己的厌恶,又怎会愿意碰她?!

便是实话实话,他怕也只当她是在胡言乱语。

想着这些,楚灵桉有些无措。

不知不觉间,走回淮阳王府。

楚灵桉刚到院中,便瞧见萧陌衍立在树下。

一身冰蓝锦绸衬得他身形修长,周身木槿花相衬,丰神俊朗。

“咳咳!”

轻咳声响起,萧陌衍掩着唇,平添了几分脆弱感。

楚灵桉担忧上前:“陌衍,你怎么样?”

萧陌衍却只看着那木槿花,置若罔闻。

楚灵桉神色一黯,她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的漠视,可还是会心痛。

想到今日老道人的话,她抿了抿唇:“陌衍,你为何想回到从前?”

萧陌衍愣了下,反应过来便知晓她必是又偷听了自己与兄长的对话,神色渐冷。

“因为从前没有你。”

刹那,楚灵桉心里一阵绞痛。

纵是艳阳高空,也抵不住满身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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