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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让他安心走吧

冬日的阳光并没有多少温暖,落在客厅里却格外刺眼。

叶晚晴缩在沙发里,呆滞地看着桌上林雪漫的照片。

秦烨将一杯热牛奶压在照片上,阻断了她的视线。

他坐了下来,将木偶般的人揽进怀里:“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表情。”

光芒在叶晚晴黯淡的眸子中转瞬即逝:“我是谁?”

秦烨墨眸中掠过丝复杂:“你当然是叶晚晴,一直都是。”

闻言,叶晚晴垂眸沉默。

这时,秦烨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
他看了一眼后起身走去阳台接电话。

隐约间,叶晚晴听见他叫“慕小姐”。

几天前慕潇潇那句“你老公真的很会接吻”在耳畔响起,刺的她心底狠狠一抽。

几分钟后,秦烨带着残存的笑意走进来,带着薄茧的手轻抚了下叶晚晴的脸:“我出去一趟,你乖乖在家。”

一模一样话却让叶晚晴再难听出感情。

她嗯了一声,像上次那样目送着他离开。

良久,叶晚晴才将眼中的酸涩忍了回去,拿起已经凉了的牛奶。

突然,门被剧烈敲响。

她愣了愣,放下牛奶去开门,是上次带着林家豪的陈阿姨。

叶晚晴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会来,陈阿姨突然拉住她的手,声泪俱下:“姑娘,你行行好,当一回家豪的妹妹,让他安心走吧。”

叶晚晴浑身一怔:“您说什么?”

陈阿姨抹了把眼泪:“他现在在医院,就剩最后一口气了。”

听到这话,叶晚晴大脑顿时陷入了空白。

她拿上秦烨的车钥匙,载着陈阿姨就赶去了医院。

路上她才得知林家豪在监狱里擦玻璃时,不小心从六楼摔了下去,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快不行了。

叶晚晴抑着心尖的剧痛,朝林家豪所在的病房狂奔,身后是陈阿姨哽咽的声音。

“狱警说家豪一直叫着妹妹,怎么也不肯闭眼……”

当赶到病房时,里面安静的只有林家豪急促的呼吸声。

叶晚晴僵在原地,双腿像生了根难以挪动。

病床上,瘦弱苍白的林家豪半睁着眼,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嚅动着,而他手里却攥着一个红通通的苹果。

叶晚晴紧皱的眸子颤了颤,从心底涌上的“哥”卡在了喉咙里。

她迈着沉重的腿走过去,握住那只冰凉的手。

林家豪眼睫一颤,涣散的眼眸好像重新有了神采。

他咧开嘴,笑得天真:“妹妹,妹妹……”

叶晚晴心狠狠一抽。

林家豪颤抖地将手里的苹果举起来:“我,我帮别人……擦窗户,换来……的,妹妹吃……”

苹果红的像颗滚烫的心,灼烧着叶晚晴的双眼。

她接过苹果,艰难地张开嘴咬了一口。

“甜,甜不甜?”林家豪声音渐渐变小,却依旧在笑。

叶晚晴笑着点点头,眼泪却掉在了苹果上:“甜。”

听见这话,林家豪整个身体放松地像是陷了下去,呼吸缓缓放轻,清澈的双眼慢慢浑浊。

叶晚晴泛白的脸上划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恐惧。

“哥哥……哥哥很乖,没有哭……”林家豪望着她,好像在竭力争取时间。

在叶晚晴慌乱的目光下,他一字字道:“妹妹,要记住,回家的路……”

话落,那只紧抓着温暖的手陡然垂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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