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，整个正厅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
秋素琴不可置信地看着叶璟玄，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。

皇上看着她，沉默不语。

好半天，他才站起身：“朕还有折子没批，先回宫了。”

说罢，皇上越过秋素琴，眼角仍有不舍。

秋素琴望着去送皇上的叶璟玄，喉间哽咽地说不出一个字。

待李公公那声尖利的“摆驾回宫”响起后，她才爬起身朝叶璟玄跑过去。

叶璟玄见秋素琴两眼通红，心绪更加烦躁。

他阴沉着脸转过身，不作理会。

秋素琴抓住他的衣袖就跪了下来：“王爷，不要把我送走……”

见此，叶璟玄心微微一紧。

他无法否认自己也有些后悔，但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了。

他想要秋素琴。

再想起她之前的所作所为，叶璟玄的心渐渐冷下来。

他抽开衣袖：“能进宫为妃是你的福气。”

闻言，泪水顿时爬满了秋素琴的脸。

她伏在地上，把头磕地砰砰作响：“我求求您，我求求您了……”

血淌过秋素琴的鼻梁，落在莹白的雪上。

叶璟玄生硬地迈开腿，一言不发地离去。

秋素琴还在不停地磕头，不停地朝面前的空荡苦苦哀求。

即便她跪了一天一夜，跪到晕厥，还是没能等来叶璟玄的回心转意。

等秋素琴再次醒来时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。

而坐在桌旁的秋清瑶见她醒了，淡淡一笑：“醒了？”

秋素琴一怔，目光被桌上的大红嫁衣吸引。

“好看吗？”秋清瑶抚了抚嫁衣，“这是我和王爷替你准备的。”

闻言，秋素琴呼吸一颤：“不，我不要……”

说着，她半爬半摔地下了床，想去找叶璟玄，却被两个丫鬟拦住。

秋清瑶神情瞬变：“这可由不得你。”

秋素琴望着她，眼里满是悲戚：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？”

三个庶妹里，她唯独对自己百般折磨苛待，好像自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。

秋清瑶眸光暗了暗：“你若想让王爷背上欺君的罪名就尽管闹，不过我想王爷也不会理你。”

听了这话，秋素琴心一空，似是被戳中了痛处。

秋清瑶站起身，扔下一句“不过一个玩物而已”便走了。

十一月二十九，酉时刚过。

秋素琴被强摁着换上嫁衣推上马车。

纵然她百般不愿，却还是抵不过几个嬷嬷的力气。

夜色下，载着低泣人儿的马车朝皇宫驶去。

王府门外，叶璟玄望着渐渐消失的马车，复杂的心跟着掌心紧了紧。

走了也好，这样他便不再有因她而起的不该有的情绪。

皇宫，重华宫。

秋素琴哆哆嗦嗦地缩在床角，心里的恐惧好像快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掉。

皇上走进殿内，犹豫了瞬走了过去。

他朝秋素琴伸出手，却见她脸色一白。

皇上愣了愣，收回手苦笑：“连害怕的模样都这么像。”

他转过身，咳嗽着走到软塌上坐下。

秋素琴深吸了口，壮起胆子跪在皇上面前：“求皇上开恩，放草民回去吧……”

她磕着头，额间未愈的伤又渗出了血。

“站过来。”皇上哑着声音道。

闻言，秋素琴小心地起身走近，不想突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捏住了下巴。

皇上看着她满眼仓惶，眸中透着隐隐地嫉恨：“她也不喜欢朕，宁肯死也不愿跟朕在一起。”

秋素琴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得双腿几乎都站不住。

突然，皇上脸色一变，松开手后扭头咳出了口血。

他看着手中的血，微凝的目光望向了不知所措的秋素琴。

半晌，皇上唤来李公公准备笔墨。

他执起笔，看了眼秋素琴：“磨墨。”

秋素琴强忍着心中的慌乱，走了过去。

明黄的绢布上，皇上微颤的手执笔缓缓写出“密旨”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