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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该有的下场

沈鸾呆滞的目光看着宝座上充斥恶意的男人。

她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了过来。

而这些目光就好像烈火一般,灼烧着她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。

她紧攥着手中酒壶,冰冷的面具下本已经愈合的伤口似乎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。

连着胸口,本以为再不会对他有一丝感情的心,也猛地揪疼起来。

最终,她缓缓的,缓缓的放下酒壶。

木然的伸手,取下了丑陋的铁面具。

一时间,大殿鸦雀无声。

只见沈鸾那面具下,是比面具还要丑陋盘亘的伤疤,生生将本来如玉的脸变得丑如修罗!

慕子晏眼中讶然一闪即逝,随即眉头紧锁。

“啪!”一声脆响,打乱了这诡异的安静。

原是有人的杯子被吓得脱了手。

慕子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你的脸,是怎么回事?”

沈鸾颤抖着垂下头,攥着铁面具的指间泛了白。

在北漠,汉女活不长,漂亮的汉女更是生不如死。

不过一张脸而已……不过一张脸而已!

南辕国第一美人已经是曾经的事了,如今,她只要能活下去……

沈鸾颤着手重新戴上面具,她卑微地跪了下去:“奴婢有罪,惊扰贵人。”

看着她卑微的模样,慕子晏危险的眯了眯眼。

从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,自诩为他的妻子的沈鸾,什么时候变的像个可怜虫了?!

慕子晏搞不清自己突然生出的怒火,面色越来越冷:“滚出去跪着。”

沈鸾浑身僵硬。

随即磕了个头,狼狈的退出大殿,跪在了廊柱边。

冰冷的青砖透着寒气,冻结了她颤抖的心,

良久,她使劲眨了眨眼,眨去眼角泛起的湿润。

宴会的吵闹,直到月上中天才消散。

沈鸾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,一阵熟悉的脚步停在她身前,她猛地一激灵。

慕子晏冰冷的声音响起:“你既然还敢回到皇宫,就应当想过自己的下场。”

沈鸾脸上浮起一个惨淡的笑。

“我没有杀素浅。”

她的声音沙哑而麻木,因为这是她已经说了千百遍的话。

五年前,素浅派人来约她到烟雨桥,她如期赴约,却迟迟不见素浅的影子。

最后整整等了一个晌午后,沈鸾愤然离开。

可第二天,素浅的尸体却出现在烟雨桥下。

她被指控杀人,百口莫辩,接着被慕子晏亲自流放北漠。

慕子晏目色阴冷,嘴角讥诮勾起:“沈鸾,你的谎言说再多遍也没有用,素浅的命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还。”

说完,慕子晏大袖一甩,大步离开。

剩下的沈鸾像被泼了一桶冰水一般,浑身发抖。

将近三更,沈鸾才瘸着腿回到内务府宫女住处。

所有人都已经熟睡,沈鸾走到自己的床榻,将床板下藏的一包首饰拿了出来。

她要逃!

现在就逃!

她还有事没有做完,决不能死在慕子晏手里。

今天大宴会,宫中戒备比以往松懈,这是她唯一的机会。

拿着东西,沈鸾找到运馊水出宫的福爷。

可对方却突然变了卦。

“就你这点破东西送只老鼠出去还差不多。”

沈鸾脸一白:“我们之前不是谈好价钱了吗?”

福爷瞬间冷笑:“那是以前,你要是没钱就滚一边去。”

沈鸾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,她不是不知羞耻,只是五年的流放已经让她没了脾气。

她低头道歉:“对不起,我把钱都给您,求您帮帮我吧……”

福爷一愣,入宫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没脾气的软柿子。

被骂了还给人道歉的。

掂量着首饰分量,他最终点头。

“行吧,爷爷我就当日行一善。”

沈鸾如愿坐进了馊水车里,绕过道道宫门,一切都有惊无险。

就当她以为快要顺利出宫时,却听见刀剑拔出剑鞘的声音。

沈鸾顿时血液都凝固了下来。

但她最害怕听到的声音还是出现了。

“你是要朕让人抓出来,还是自己出来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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