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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得不偿失

沉默许久,桑凝竹轻声道:“我还没有输。”

戮闻看清她倔强眼神中掩不住的迷茫,却没有反驳她。

他只是站着,不知为何陪她看了一夜的月。

又过了半月,魔尊大婚。

魔宫幽冥主殿。

殷寒时牵着桑凝毓缓缓登上高台,二人一身红色华服,看起来十分相配。

桑凝竹闭了闭眼,最终还是踏入殿门。

殿中众人哗然,怎么也没想到,有人胆敢连着两次破坏魔尊婚礼!

只见桑凝竹一身白衣,于殿中一片红色中显眼夺目。

殷寒时沉下脸,冷冷看着桑凝竹。

这一刻,魔界众人的目光都在殷寒时、桑凝毓以及桑凝竹三人身上来回审视着。

一个是追随魔尊百年,眼看要成为魔后却被横刀夺爱的魔女。

一个是冰清玉洁,似乎是魔尊前未婚妻的仙子。

如此大戏,若不是碍于殷寒时平时的威慑与狠厉的手段,他们早就议论纷纷了。

殷寒时心头怒意似火,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:“桑凝竹,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。”

桑凝竹身子一僵,她自是看出,他的神情是真的动了杀意。

他竟真的想要杀了她。

心口猛然抽痛,她凄然一笑:“你明知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娶她。”

“冥顽不灵。”殷寒时看着她的笑,心头莫名烦躁。

为了压住心头不受控制的奇怪情绪,他一扬手,冷声道:“来人,将她压到熔炉之地!”

熔炉之地乃是魔界禁地,进去的人没有活着出来过。

桑凝竹瞳孔紧缩,心渐渐冰冷。

“你真要为了她杀我?”

她红着眼望向那个她爱了百年的男人眼里,试图找到一丝感情。

可是,没有。

什么都没有。

侍卫上前,即将压住桑凝竹的时候,大殿顶部一声巨响。

乱石齐飞,整个顶部都被掀掉了一半!

魔界众人纷纷拿出武器,下一刻,一群白衣飘然的仙界之人从天而降。

“殷寒时,把我女儿放了!”为首之人正是桑家家主桑元泰。

仙魔不两立,若被人知道他的嫡女成了魔后,桑家在仙界还如何立足!

桑凝毓咬着唇,依恋的看了殷寒时一眼。

殷寒时尽量压下心底的戾气,负手而立:“桑家主,本尊是真心想娶毓儿……”

桑元泰却高声打断他:“毓儿是我桑家嫡女,怎能嫁给你这个大魔头!”

说着,他就抽出仙剑,竟是直接动起手来。

仙魔混战,宫殿瞬时一片混乱,无人再管桑凝竹。

桑元泰和几个仙人一齐围攻殷寒时。

若是此行能杀掉这个大魔头,桑家定能一跃成为仙门之首。

可殷寒时法力高强,护住桑凝毓还能与几人僵持不下。

桑元泰见此,给桑凝毓使了个眼色。

桑凝毓犹豫着没有动手,桑元泰眼神一狠,竟直接持剑朝桑凝毓刺去。

殷寒时被几人纠缠,分神间,一把仙剑直刺他胸口!

千钧一发之际,一个白色身影挡在了他面前。

——是桑凝竹。

仙剑刺入她胸口,她回头看了一眼,正与殷寒时的视线对上。

分明二人相隔咫尺,却像是隔着深渊在对望。

殷寒时心里倏地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,但他无暇去细究。

他没有理会桑凝竹,一剑架开刺向桑凝毓的剑。

好冷。

这一刻,桑凝竹的心彻底冷了下来。

她想,她真的输了。

满盘皆输,粒子无存。

随后仙剑从她胸口抽出,一阵剧痛传来,她倒在地上,意识渐渐陷入黑暗。

等她再次醒来,是在蚀霜殿。

“您醒了。”侍女惊喜不已,连忙扶她坐起,“仙门的人已经被击退,是魔尊亲手将你抱回来的。”

桑凝竹没说话,也不关心那日的闹剧后续。

不多时,殷寒时就走了进来。

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桑凝竹:“念你这次有功,死罪可免,只是你屡次破坏我和毓儿的大婚,活罪难逃。”

“即日起你就在这蚀霜殿闭门思过,不得命令,不可外出!”

桑凝竹脸色苍白的定定看着他,好像听不懂似的。

那一剑不是他刺的,却也像他刺的。

胸口伤痕已消,她却好像还能感受到那锥心之痛。

百年的感情被一剑刺穿,再无自欺欺人的余地。

终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。

想到这里,她突然笑了起来,笑着笑着就泪流了满面。

“我认罪。”桑凝竹突然说。

看着这样的桑凝竹,殷寒时心口一颤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失去了。

在殷寒时诧异的眼神下,她平静而坚定的说:“爱你太痛了,殷寒时,从今往后,我不要再爱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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