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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流光又起

仙宗上空突然显出一个金色的大法阵,紫光又飞入法阵一角。

一声巨响伴随着凤九璃撕心裂肺一声“师父”,整个仙宗恢复了一片宁静。

昆仑炼狱。

疼痛再次将凤九璃的意识唤醒,后背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
只见一道锁链穿过她的琵琶骨,将她四肢锁住。

凤九璃缓缓抬眼,便看见几步外的临渊,她失魂落魄地问:“我师父呢?我师父去哪儿了?”

临渊看着眼前狼狈如囚犯的凤九璃,紧了几分握着的拳。

似有一块大石压在他心中,闷得慌又挪不动。

临渊抿着唇,一句话也不说。

他的不言让凤九璃顿时明白了,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。

颤抖的双手胡乱地摆着,她不断辩解:“师尊,我不是魔族,那一晚我看到兰如沁去了后山……”

这些话她之前重复过很多遍,明明知道眼前人不会信,但好像说得多了,仿佛就能让师父回来似的。

“到此刻了你还诬陷她人,亏得如沁还替你求情。”临渊冷冷打断她的话,

凤九璃一愣,话堵在喉咙再也说不出。

突然,她猛地跪下,把头磕的“嘭嘭”直响!

“师尊,那你杀了我吧,我求求你,只要你把师父还给我,求求你把师父还给我!

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加上磕头的声音让临渊心间如刺进一根针一般。

临渊阖上眼,转身冷然道:“杀了你,师弟也回不来,你活着只是为了赎师弟为你而死的罪。”

说完,他便离开了牢房。

凤九璃却仍旧磕着头,满面眼泪地对着空荡荡的牢房哀求着:“师尊,我求求你了,你杀了我吧,把我师父还回来啊,杀了我啊……”

不见天日的炼狱,只有滴水声和每日受七次万箭穿心之苦的凤九璃。

凤九璃紧紧蜷在角落,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。

“吱——”

铁门忽然打开。

凤九璃一颤,仰起头唤了声:“师父……”

来人却是大师兄莫风。

他几步走到凤九璃面前,解开她的锁链:“师尊宽恕你了,但你必须要离开昆仑仙宗!”

凤九璃撑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身,木讷地说:“大师兄,我师父……”

“休要再提。”莫风漠然打断她,“师尊能放你已是开恩了,你还有脸提凌霄师叔,快跟我走。”

凤九璃咬了着下唇。

师父死了,临渊也要赶她走了。

她忍着泪,一瘸一拐地跟在莫风身后。

莫风带她走了一条她从未走过的小路下山。

凤九璃停下脚步,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已被仙术修整好的仙宗大门,心绪万千。

这一走,恐怕再也没机会再见临渊了。

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,落寞回身,却发现带路的莫风忽然不见了。

“大师兄?”她哽着嘶哑的嗓子唤了几声,并无任何回应。

她又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。

突然,宗门弟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,将她团团围住。

“站住,你这个魔女!”莫风执剑站在她几尺外,一脸冷漠厌恶地看着她。

凤九璃霎时愣了。

接着兰如沁和临渊也缓缓从莫风身后走出来。

兰如沁那满是得意的眼神一瞬让凤九璃明白了怎么回事。

是兰如沁变成了大师兄的模样骗了她。

临渊看着她,一字字道:“师弟真是白信了你。”

凤九璃心一惊疼,险些瘫倒,未等她辩解,兰如沁温声道:“师父,看在凌霄师叔的面子上你饶她一命吧。”

凤九璃脸惨白着脸,茫然地环视将她围住的师兄弟。

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憎恨厌恶的表情,眼中也尽是杀意。

曾经的同门个个都要让她死。

唯一不想她死的师父却因她而死。

凤九璃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着,她最终看向临渊,她抬了抬手,想最后抓住一丝希望。

但临渊给她的,是那日浮翎殿上没有刺中的那一剑!

“啊——!”

凤九璃倒在地上,嘴中不断涌出鲜血,她望进临渊比深渊还冷的眼底,终于心如死灰。

她强撑着一丝气,抓着那刺入身体的剑问道:“假如我真的不是魔,你会后悔吗?”

临渊触及她那绝望的眼神,心陡然一颤,几乎抓不住剑。

凤九璃通红的眼落下一滴冷泪,她轻轻地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师尊,我爱你。”

临渊眼眸一震,心底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的东西破土而出,迟来的痛淹没了他。

还没反应过来,下一秒,临渊看见凤九璃颤抖的指间渐渐聚起金色的流光。

她要干什么?

临渊想要阻止,却被她死死抓住了手。

凤九璃红色的眼倒映出他同样通红的眼,便听到她一字一句,似念在他耳边。

“我凤九璃……愿以身祭阵不入轮回为代价,还我……清白,天地为证!”

话刚落地,大地忽然震动起来,阴沉沉的天空再次出现宗门法阵。

“凤九璃!”临渊慌了,大喝,“你要干什么?”

凤九璃已回答不了,一束光将奄奄一息的她包裹住,眨眼间,她身上的魔气荡然无存。

下一刻,她的身体便化作金色流光,像凌霄一般直冲入那宗门法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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