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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话落一瞬,时凝如坠冰窖。

她怔怔看向徐长衡,如何都不敢信这三百年的陪伴,竟是为了杀她!

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情深意切……现在看来简直荒唐可笑!

时凝呼吸逐渐艰涩。

而徐长衡似有所觉,忽地转眸与她四目相对。

他眼底闪过怔然,蹙眉怒斥:“你来这里作何?”

“长衡……”时凝眼睫一颤,却不知该讲些什么。

徐长衡就又变得冰冷:“看来你是真不懂什么叫专心修炼。”

字字如常,时凝心头却愈发绞痛。

“长衡……”她几欲开口,却一道劲风扫过,转眼已经到了衍界山。

这里灵气充沛却四面闭塞,是修行之人的闭关地。

时凝举目望去,心中只余孤寂。

闭关这些天,她常坐在禅定台遥望北方。

她日夜盼着徐长衡会来,却又怕他是为玉竹而来。

云海翻涌,时凝心绪纷乱。

她如往常般往北看去,这次却见徐长明正御剑而来。

徐长明看她脸色苍白,立即甩袖落在禅定台上:“长衡明知你身体不受寒,竟真送你来这种苦寒之地。”

时凝垂眸敛住眼底落寞:“长衡神君也是为了助我修行,我不怨他。”

字字句句,如刀在她心上割过。

徐长明自然不信,到底也没再追问。

他渡了些灵力给时凝,待她有些气色,才道:“你总这般为长衡开脱,莫不是喜欢他?”

喜欢二字,令时凝脑中瞬时一白。

从前只敢藏于心底的爱意,如今更怕被人说穿。

她手足无措,慌忙朝徐长明解释:“我不过是株法力低下的野草,怎敢亵渎长衡神君?”

而徐长明眼底探究的意味更浓:“那你可知,千年前,你与长衡也曾是一对神仙眷侣。”

时凝一僵,茫然发问:“什么?”

徐长明没有多言,挥手在半空中布出幻境。

一幅幅画面,在她眼前缓缓展现——

相思树下,徐长衡用红线绑住她的尾指,说要与她生生世世在一起。

一幕又一幕,在她脑中逐渐清晰。

时凝心底似有什么喷薄,她按住发痛的心脏,耳边恍惚响起曾经的誓言。

“本君对这九州天地起誓,生生世世,绝不负阿凝!”

“不论如何,本君都要娶阿凝!”

“阿凝,不要死!”

……

往事如潮将时凝淹没,几令她窒息,生生呕出口鲜血。

忽地,眼前云海剧烈翻涌。

时凝忍痛抬眸,就见一道身影带着凌冽寒意,破云而出。

来人玉面玄袍,神色冰冷如明光殿几年不化的霜雪,眸中隐隐跳动着怒火。

“……长衡。”时凝怔怔呢喃。

她都想起来了!

原来当初,散尽修为替徐长衡挡天界,神魂散落人间的人是她……

那一瞬,时凝泪眼模糊,拖着发痛的身子走上前。

可还没来及开口,徐长衡却扬手给了她一巴掌!

那一瞬,时凝耳中嗡嗡作响。

随之,徐长衡怒斥声随之入耳:“时凝,你怎敢毒杀玉竹!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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