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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四周的目光汇聚在沈晨曦身上,让她感到四肢僵硬,脸颊发烫。

尤其是来自秦霖云注视,那道目光仿佛火一般灼穿了她的身体。

许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:“晨曦,你……”

沈晨曦无措地握紧拳,在泪水溢出前跑了出去。

电影院外,冷风吹得人脸生疼。

许洺气喘吁吁地追上,抓住她的手: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
沈晨曦只觉喉咙堵了团棉花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居然当着那么多人失态。

沈晨曦懊恼地叹口气:“抱歉,我有点头晕,先回去了。”

“那我送你。”

“不用,我想一个人走走。”

告别许洺,沈晨曦独自走在街上。

不一会儿,空中飘起了细雪。

她脑子里不断重现着刚才的场景,眼眶酸涩。

她该怎么解释刚才的行为,秦霖云又会怎么看自己。

他会不会发觉自己喜欢他,会不会讨厌这份感情,从此远离她。

一想到这,沈晨曦的心猛地揪紧。

头上的雪慢慢融化,湿了她的头发,风一吹,她不禁冷得发抖。

沈晨曦找了个公交车站,环抱双臂坐着。

忽然,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路边。

一片阴影落在身前,沈晨曦抬起头,撞上秦霖云深沉的眼神。

“小叔?”她眸色微怔。

秦霖云脱下大衣,披在沈晨曦身上:“都已经长大了,还这么任性。”

闻言,沈晨曦鼻尖忽的一酸:“对不起……”

秦霖云摸了摸她的头:“走吧,我送你回家。”

他还是记忆中那么温柔,以至于让沈晨曦怎么和他告别的。

她凝着薄雾中的高楼,无力叹了口气。

正当沈晨曦准备进门时,手机突然响起。

是医院的李护士。

她刚按下接听键,李护士焦急的声音就传了出来:“晨曦,院长出事了!”

等沈晨曦赶到医院,医生正好从病房出:“院长需要尽快接受化疗,不然……”

“什么化疗?”她怔了瞬。

看见她来了,医生犹豫片刻才回答:“其实院长一个月前就被查出患有晚期胃癌了。”

这话如雷在沈晨曦脑子里炸响。

胃癌……

难道说爸爸要像妈妈一样离开她了吗?

沈晨曦坐在病床边守了一整夜,见沈父醒了,黯淡的眸子才有了光:“爸爸。”

沈父看着两眼血丝的女儿,知道瞒不住了,只有满心的愧疚疼惜:“对不起,爸爸……要先去找你妈妈了。”

沈晨曦心狠狠一抽:“不会的,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!”

沈父摸着她的头:“晨曦,你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孩子……”

沈晨曦用力摇摇头。

她一点也不坚强,她依赖爸爸,更依赖秦霖云。

沈父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:“只是没到你成家,我没办法向你妈妈交代。”

他顿了顿,又接着说:“许洺从小就喜欢你,那孩子虽然油嘴滑舌,但对你是真心的。”

沈晨曦神色一凝:“我和许洺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沈父就剧烈咳嗽起来。

他白着脸,一字一喘:“爸爸只想在走之前,把你托付给一个值得终生依靠的人。”

沈晨曦咬咬唇,一时语塞。

可回绝的话,在看到沈父那双祈盼的眼睛时,再难说出口。

半晌,她哽咽点头:“我都听您的。”

听见这话,沈父才欣慰地舒了口气,然视线却停在她后方。

沈晨曦顺势转过头,不偏不倚撞上秦霖云深海般的目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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