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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秦墨沉看着宋云秋苍白的脸,一时语凝。

他虽气她的莽撞任性,却从未想过休弃她。

可宋云秋平静的目光让他烦躁的心多了分愠怒:“此事以后再说,你自己想想吧。”

言罢,秦墨沉转身离去。

听着那脚步声远去,宋云秋泪意才涌上眼眶。

隐约的,两人多年的情谊似乎也消散在风雪中了。

秦母余怒未消,让宋云秋禁足思过。

直至这天,宋母来了,她脸上才有了丝笑容。

茶香浓郁,屋内的母女却已无言多时。

等丫鬟添了炭,宋母才打破这片沉寂:“你的事我已经听秦老夫人说了。”

没等宋云秋反应,她又斥责道:“你既已嫁人,就该恪守妇德,别让人觉得宋家教出个妒妇。”

这话刺的宋云秋满心苦涩。

秦家人不信她也罢,为何连自己的娘都不信?

“娘,我没有……”

“秦墨沉如今手握重权,宋家不求你能倾力相助,但你也要谨慎处之,别连累你父兄在朝中受难。”

宋母放下茶,起身离开。

望着那远去的背影,宋云秋眼眶泛酸。

母女难得的相聚,留给她的却是难言的悲哀和无奈。

夜阑,佛堂。

沉香冉冉,青灯摇曳。

宋云秋跪在佛前,低吟着往生经。

突然,一件带着暖意的大氅披在她身上。

“时候不早了,早点回去歇息吧。”

温和的嗓音让宋云秋目光微滞,却还是继续诵着经。

面对她少有的淡漠,秦墨沉眼底掠过丝不悦。

可看着宋云秋那瘦弱的身躯,终是抵不住心软:“我信你是无心之失,你不必过份苛责自己了。”

闻言,宋云秋心底一抽。

在秦墨沉眼中,她不是在替无辜的孩子祈福,而是替自己赎罪吗?

“我只问你一句……”

宋云秋站起身,微红的双眼看着他:“为何要骗我?”

秦墨沉蹙起眉,沉默不答。

宋云秋追问:“你早同烟儿在一起了,又何须说她是你义妹?”

这话似是挑起了秦墨沉的怒意,他沉下脸:“若不是顾及你的身子,我何必骗你。”

他顿了顿:“况且烟儿进门,也算是为你分忧。”

听着这席话,宋云秋只觉荒唐可笑。

到底是为了她好,还是为他的变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?

宋云秋不言,眸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悲凉。

僵凝的气氛消磨着秦墨沉所剩无几的耐心:“这些年你扪心自问,我可曾薄待过你,满京勋贵谁不是三妻四妾,独我守着你过了这么多年,还有什么不满足?”

宋云秋心头一颤,哑声反问:“所以,你后悔了?”

看着她苍白的脸,秦墨沉生硬地挪开视线后才道:“不是后悔,是厌倦。”

短短七字,却字字诛心。

宋云秋呼吸恍若都被扼住,泪意烧的眼角生疼。

成亲七载,秦墨沉连年征战,她守在秦府,日日求老天保佑他平安,夜夜盼他凯旋。

可换来的竟然是“厌倦”两个字。

许是发觉自己说的话太伤人,秦墨沉微叹了口气,将宋云秋揽入怀内:“明日你去烟儿面前奉茶认个错,此事便就此揭过。”

宋云秋袖中的手慢慢攥紧,通红的双眼噙着抹不屈的倔强。

“若我说不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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