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晚夏僵在原地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。

耳畔里还隐约传来护士的嘱咐，要求她尽快住院，以癌细胞迅速扩散。

无力的将电话垂放腿边，渐红的双眼中满是悲戚。

鼻尖忽然传来一阵湿意，她仰头望天，下雨了……

老天爷，你是在替我哭吗？

行人步伐匆匆，没人在乎独自站在路边的顾晚夏。

半小时后，公园栅栏边。

有些浑噩的顾晚夏，就这么静静翻看着那些来自宋雯的信息。

“琛然不喜欢葱和姜，记得做菜时不要放。”

“他有早上和咖啡的习惯，半糖不加奶。”

“琛然胃不好，记得一定要让他吃早餐。”

这一刻，她才发现她自认为对陆琛然的了解，都来自于宋雯。

三年来，宋雯纵使没在他身边，可他的世界满是她留下的印记。

就在顾晚夏愣神间，这个电话号码竟然打了过来。

她迟疑了很久才按下接听键。

电话中，传来了宋雯的声音：“聊聊吧。”

顾晚夏望着远方，不由可笑：“聊什么？”

两个女人一开口，无形的硝烟连通了彼此。

“你的失误对KSF影响很大，作为公关经理，我希望你能主动解约。”

宋雯的话让顾晚夏指尖微收：“是陆琛然的意思吗？”

“这不是谁的意思，我在给你选择的机会，你知道KSF是琛然多年的心血，难道你真想毁了他？”

宋雯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：“而且琛然从来没爱过你，与其到最后一无所有，不如现在离开，给自己留点体面。”

顾晚夏沉默了很久，最终挂断了电话。

下午，栖晚公寓。

在这个唯一能独处的地方，顾晚夏窝在沙发里翻看着微博。

私信爆满，评论超二十万，相信她的言论寥寥无几。

一句句嘲讽和不堪的文字，她都假装视而不见。

直到点开特别关注时，却被刺的双眼生疼。

陆琛然点赞了一条“支持顾晚夏退出电竞圈”的评论。

顾晚夏红了眼，无力地仰着头呼吸着。

她最在乎的那个人，总是伤她最深……

许久，顾晚夏还是拨通了陆琛然的电话。

几声嘟后，那边传来陆琛然清冷的嗓音：“什么事？”

“今晚能回公寓一趟吗？”顾晚夏轻声问。

“没时间。”

陆琛然拒绝的很快，仿佛早想好了答案。

顾晚夏抑着喉间的紧涩，扯开嘴角：“最后一次。”

电话对面陷入沉默，好一会儿才听见淡淡的一声嗯。

傍晚。

从俱乐部开完会的陆琛然推开公寓门，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。

“回来了。”

顾晚夏端着汤从厨房出来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。

陆琛然愣了愣，才发现桌上都是自己喜欢的菜。

他微蹙起眉走过去：“有什么事快说。”

顾晚夏动作一滞：“陪我吃顿饭吧。”

结婚三年，她已经不记得上次两人一起单独吃饭是什么时候了。

看着她的侧脸，陆琛然鬼使神差地没有回绝，甚至都没有责怪她不爱护自己的手。

两人默默吃着饭，像极了一对平常的小夫妻。

见顾晚夏对战队的事只字不提，陆琛然忍不住开口：“等这次的风波过去，你还可以回来打职业。”

闻言，顾晚夏目光一怔。

想到护士和宋雯的话，以及那条被他点赞的评论，她握着筷子的手慢慢攥紧。

“陆琛然，我回不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