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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她输了

当林湘看到孟祁允时,她心里已经知道,这官司输定了。

陈慧没有出庭,全由孟祁允一人代理。

整整四十五分钟,林湘只是疲惫的靠在椅背上。

她听着自己的辩护律师声音越来越低,而孟祁允口若悬河的推翻她一条条证据……

休庭的十五分钟孟祁允紧绷着脸,拇指摩挲着手中的文件,终是没有去与林湘说一句话。

“因证据不足,驳回原告诉讼请求。”

随着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,这场官司了结了,林湘也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结果。

直到走出法院,她蹲在马路边,双手穿在黑发间缓缓蹲了下来。

压抑的哭声让行人频频回顾。

天边的闷雷渐渐接近,天空也开始飘起了细雨。

“这是法院,要哭回去哭。”孟祁允清冷的声音自林湘身后传来。

林湘慢慢放下了手,沙哑的声音凄凄惨惨:“我输了。”

孟祁允站在她身后,头一次心中生了些悔意。

陈慧是林湘继母,他知道,但他不知道林湘还有个奶奶。

难道她去会所做陪酒是因为需要请律师和救她奶奶吗?

一股咸腥气息伴随着心绞自心口袭上了林湘的喉间。

她撑着路灯柱沉重的站起身,生生将那股咸腥逼了回去:“小叔,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律师。”

天空的雷声越渐清晰,孟祁允看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,心中不由一紧。

“上诉吧。”

“然后呢?小叔做我的律师吗?将你推翻的所有证据重新作为证据去告被你辩到无罪的陈慧吗?”

林湘言语带刺,却让孟祁允无可反驳。

他心躁的扯了下领带,有些不自然的问:“你奶奶她怎么样了?”

医生的话历历在耳:“老人家伤及肝脏,又有心脏病,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,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林湘苦笑一声没有回答。

“我真的好恨陈慧。”

她抬着灌了铅一般的脚缓缓转过身,苍白的脸和嘴唇让孟祁允更觉难受。

孟祁允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,林湘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,也因此又多了几分愧意。

“小叔,我想让她死怎么办?”

林湘的语气中带着些迷茫和隐忍,一个令人发憷的问题被她轻飘飘的问了出来。

回想这十多年,陈慧对她的折磨,她不止一次生了杀心。

但是她还有奶奶,还有孟祁允,他们就像她的紧箍咒。

每每在她挣扎善恶边缘的时候将她拉回善的那一面。

孟祁允眉头紧蹙,只当她说的是气话:“你让她死,你就得坐上被告席。”

林湘又吞咽了一下,呼吸沉重到开始颤抖,她费力的扯了扯嘴角:“我知道,但是如果对面不是小叔的话,我应该也不会太惨。”

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轻佻意味,孟祁允最不满的就是她对什么事都是这种态度。

“你最好别乱来。”孟祁允扔下这一句,转身率先离开。

看着孟祁允走了,林湘抽搐的身子陡然倒在地,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。

滴滴血沾在她白色的衣服上,像是一朵朵红梅。

她喘着粗气,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拿起响了半天的手机。

“喂?”

“林小姐,您奶奶她刚刚因并发症去世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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