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嘭”的一声轻响，秋素琴手里的墨锭落在地上。

皇上将玉玺盖在落款处，闷声咳嗽了两声。

他转头看着整个人都僵硬了的秋素琴，攥住她的手腕，目光似是想透过她看另一个人。

“这一次朕不会再让你走了，就算是死，朕也要带着你一起。”

入宫的次日，秋素琴就被软禁。

她眼看着皇上身体一天天虚弱，恍觉自己似乎离死也越渐接近。

另一边，王府内。

没了秋素琴，叶璟玄不仅没觉得清静，反而时常想起她。

他看着手里的书，好半天都没看进去一个字。

烦躁地把书放下，捏了捏眉心撑额小憩。

这一闭眼，叶璟玄又开始做那次险些丧命的梦。

阴沉的天，冰凉的湖水不断灌进口鼻，窒息感伴随着恐惧席卷而来。

垂死挣扎时，一只温暖的小手抓住了他。

叶璟玄只知道那是个穿着桃红色衣裳的小姑娘，无论做多少次梦，自己始终都看不清她的脸。

突然，小姑娘慢慢回过头，赫然是秋素琴的模样。

叶璟玄心猛地一沉，从梦中惊醒。

外头风雪已停，天也亮了。

他平稳了呼吸后慢慢拿起芙蓉玉佩，只觉心底的空荡越渐浓厚。

“王爷，王妃求见。”

听见丫鬟的话，叶璟玄掩去眼底的情绪后将玉佩收于袖中：“让她进来。”

秋清瑶含笑而进，将手中的碗轻轻放下：“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莲子羹，王爷吃了也好解解乏。”

叶璟玄看了眼，并无胃口。

他望向秋清瑶，语气带着丝试探：“清瑶，八年前你救本王一事你可还记得？”

闻言，秋清瑶面色僵了瞬后点点头。

叶璟玄缓声道：“只可惜了你那日雪青色的绫罗裙。”

听了这话，秋清瑶顺势接过话：“为了救王爷，这些都不算什么。”

这个回答让叶璟玄眸色一震。

那日自己问秋素琴为何有玉佩的事浮上脑海。

秋素琴好像说她曾救过谁……

不等叶璟玄去思索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，外头传来悠远的钟声。

他一愣。

丧龙钟！？

与此同时，小厮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：“王爷，宫里来人说太子传您入宫！”

叶璟玄紧蹙起眉，不由想起了秋素琴。

他换了身衣裳，立刻赶去了皇宫。

重华宫外，宫人妃嫔跪了一地，唯独不见秋素琴。

“小皇叔。”

叶叙白从里头走了出来，面色凝重。

叶璟玄张了张口，嘴里的“秋素琴”被生生咽了下去。

“秋才人呢？”

叶叙白摇摇头，显然也不知道。

等叶璟玄和众皇子带着群臣去停放梓宫的承眀殿时，竟见秋素琴独自一人跪在殿外。

他眼眸一怔。

几日不见，秋素琴怎么会如此憔悴狼狈。

听见脚步声后，秋素琴缓缓抬起头，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叶璟玄心紧了紧。

那个眼神有太多他不懂的情绪，让他心绪更加烦乱。

叶璟玄紧拧着眉，正要朝秋素琴走去，却被李公公拦住。

他神色骤冷：“这是何意？”

李公公面不改色地将圣旨交给他：“请王爷宣读密旨。”

叶璟玄愣住。

他展开圣旨，不过扫了一眼，便被“秋素琴生殉”几字刺的胸口一痛。

李公公见叶璟玄整个人似是僵住，便转头将密旨上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。

“朕自知命已矣，若朕龙驭宾天，秋氏秋素琴生殉于陵！”